2012年10月24日星期三

人文館+農莊 = 一小時生活圈

從人文館往粉嶺鶴藪的農場,剛好要一小時。十月中的一個早上,我們一行八人,睡眼惺忪相約9點鐘在火車站,然後呆頭呆腦、轉乘顛簸的小巴,走過百級樓梯,走進川上農莊,已感吃力。為甚麼要自討苦吃?城市的高度發展不斷苛索珍貴的耕地資源,先有高鐵滅村、今有東北三區犧牲大片耕地來滿足城市無窮的慾望。還園!保著農業、尊重農民,我們流着熱血,嚷着要耕田!讓城市人知道,城鄉並非對立,還香港田園的自由。


城市人是大鄉里
常言大鄉里出城,雖然久居城市,但在農夫面前,我們一班大學生才是真正的「大鄉里」。Teresa在農莊門口微笑著向我們打招呼,著我們自行安頓,等她完成手上的農務。Teresa是四十多歲的母親,外表和談吐是典型的師奶仔,但戴上草帽和手套,穿上水靴,便是一個地道的專業農夫了。我們再看看自己的衣著-深色短袖衫、白色短褲、高筒皮靴,果然是比業餘的更業餘,就只欠一對宿舍穿的麻甩人字拖!

坐在田邊十分鐘,蚊子待客十分周到,大家已經按捺不住,到處走走。而遠處的Teresa,明顯了解我們城市人急躁的性格,笑著快步走來帶領我們參觀農場。「呢啲粟米要種四個月㗎」,想起冬天將至粟米是火鍋正菜,Teresa說,農場的農作物全都採用有機種植方法,自然不用基因改造種子和農藥,灌溉都用井水和河水。很快選定了要租用的兩壢田,Teresa讓我們自己先試試翻土。

 落田初體驗
等咗咁耐終於可以落田,我們興奮地不理三七二十一拿起鋤頭耙鏟,在田裡鋤呀鋤,挖呀挖,搞呀搞。不用十分鐘,養尊處優的大鄉里已經大汗淋漓,深深感受到每株農作物收成背後農夫的汗水。我心諗,「嘩,學農夫咁翻一次土,需要幾多day-off、抖幾耐先恢復到體力?」

正當大家把鋤頭擱在一旁休息時,遠方傳來雄壯的聲音:「鋤頭唔係咁用㗎!如果你要同鋤頭鬥力嘅話,咁農夫發明鋤頭嚟做乜呢?」農場的另一名農夫阿杜睇唔過眼,要走過來視察。果然語重心長:嗱!舉鋤頭呢就唔可以高過膝頭,要60度角度入土,唔好太多,60度呀,然後將鋤頭向前一推,啲泥就好像Häagen-Dazs雪糕兜起咗,就可以輕輕鬆鬆鄧梓峰。(抱歉應是「就可以輕輕鬆鬆將泥土挖鬆」才對)哦,原來咁先係翻土!我們呢班平時二世祖又用錯器具,難怪阿杜笑我們像一班小朋友挖泥沙。不過無所謂喇,我可以肯定的說,這是大學裡永遠無法學到的農夫智慧。老到的農夫又塞錢落我地袋。


翻滾吧!Melty Kiss!
學懂了就繼續大興土木,一邊翻土一邊談論自己對這兩壢田的幻想,要種甚麼菜,要怎樣煮才好吃。蚯蚓、田雞和百足等小昆蟲和小動物彷彿被這班熱血的大鄉里吵醒,紛紛在被翻滾的泥土裡鑽出來。花上個多小時,原本十分堅硬的灰白色泥土,已經翻好大半。底層的泥土過濕,一定要曬太陽,翻出來後,整塊田像佈滿了一粒粒巨型的Melty Kiss。看著那兩壢田,由硬崩崩的灰白色變成充滿生機的「朱古力」,還有幾條蚯蚓在Melty Kiss上典下典下,心中湧起一份莫名的感動,不是平時種盆栽的快慰,而是感受到自己與那兩壢田真正產生了關係。好似我地呢啲後生仔女長年不摸泥,不接觸又怎能明白所謂自然?

新手翻土,自然要花更多時間邊學邊做,但兩小時後大家都要回去上課了,重新投入乏味的城市。才剛開始與兩壢田 in a relationship,大家都十分不捨。但經此一日,我彷彿明白,翹首以盼的,除了收成,更是與那兩壢田深耕以後更多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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